1930年7月,聂耳从云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原本是要回玉溪县老家当教师的。因为毕业前玉溪县教育局长曾找他个别谈话,希望他回故乡任教。但后来情况突然发生变化,他参加昆明学生运动的事被叛徒告发,已经上了国民党反动派的“黑名单”,随时有被捕的危险,才临时改变主意,顶替他三哥聂叙伦到上海云丰申庄当店员。
初到上海
聂耳到上海不久就加入了“反帝大同盟”,后经人介绍认识了“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负责人田汉。田汉在回忆录《聂耳胜利的道路》中写道:“聂耳是一个有音乐才能的青年,更难得的他是一个爱国者。他参加了当时党的群众组织‘上海反帝大同盟’,在沪东地区工作得很积极。他对我低低地但又很热情地谈到他到上海前后的不平凡经历,谈到他的一些政治见解和艺术见解。他痛恨国民党统治,对当时音乐界的颓废消沉,也深致不满。他是那样地仰慕党、寻求党。他说他决心很好地学习,把他的才能贡献给党。”
20世纪30年代的大上海,在国民党和帝国主义“租界”当局的统治下,黄色电影歌曲泛滥成灾,甚至成为教材毒害和麻醉广大青少年,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1932年7月13日,聂耳用“黑天使”的笔名写了一篇《中国歌舞短论》的文章,发表在上海《电影艺术》第三期上。这篇笔锋犀利的文章批评了顶头上司黎锦辉创作黄色电影歌曲,传播靡靡之音,结果在明月歌剧社引起了轩然大波。于是,聂耳以养病为名于8月7日离开上海,11日到达北平,开始了他新的战斗生活。
北平历练
到北平后,聂耳住进宣武门外校场三号云南会馆一号房间。相邻一间宿舍恰巧住着过去在昆明就认识的朋友陆万美,这时陆已经是中共地下党员。
陆万美当时在北平中共地下党“文总”里负责文艺工作,两人深入交谈后,聂耳决定在北平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左翼文化运动,陆向北平剧联领导作了报告。9月中旬,剧联负责人于伶接到上海剧联党团书记赵铭彝介绍聂耳的信后,便和陆一起到云南会馆找到聂耳共同商谈工作。
于伶回忆说:“聂耳那朝气、矫健、热情、聪敏的气质和优点,深深地激励着我。”于是,于伶坦诚地向聂耳介绍了北平剧联的情况,约请他一起参加工作。
聂耳在北平的左翼文化运动中,一是积极参加“北平左翼音乐家联盟”的筹建;二是参加了两次很有影响、令人难忘的演出。
由于他的组织能力强,业务修养较高,在音乐界又有一定的威望,到10月下旬“北平左翼音乐家联盟”正式成立时,大家都推选他任负责人。他很谦虚地说,自己还要回上海,提出由王旦东、李元庆负责。
10月28日,他参加芭莉芭剧社到清华大学礼堂的演出,用小提琴演奏《国际歌》。场内的斗争十分激烈,右派学生在台下起哄,聂耳毫无畏惧,非常镇静、从容地走上舞台按原计划演奏。他那铿锵有力的琴声鼓舞着数以千计背井离乡的东北学生,使他们感奋不已,群情激昂,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压倒了右派学生的扰乱。
此外,聂耳还到朝阳大学去听过马哲民的演讲《陈独秀与中国革命》。他参加了北平中共地下党组织的“飞行集会”,大家手挽手喊着口号走到国民党市党部的大门口,砸了它的招牌。他挺胸阔步,满面红光,带头高唱革命歌曲,显示了斗争胜利的喜悦。
时间很快,聂耳在北平已经度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与北平剧联、音联的战友们并肩战斗,有了很深的感情,对这里的战斗生活也非常热爱,决心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党的戏剧和音乐事业,便向剧联党组织负责人于伶表达了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愿望。党组织认真地讨论了聂耳的要求,认为他是一位很好的青年,已经具备了加入党组织的条件。后因天气越来越冷,他的一件大衣还典当在上海,又没有职业,经济来源断绝,要匆匆离开北平回上海,所以来不及办理入党手续。于伶就将他在北平的表现和剧联党组织的意见转给了上海“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的负责人赵铭彝和田汉,请他们解决。
光荣入党
1932年11月8日,聂耳又回到了上海,进入联华影业公司工作。到达上海的第三天,聂耳就冒雨找到田汉住处,把于伶等北平剧联负责人请他带来的三件材料直接交给了夏衍同志。这些材料是:一、中国剧联北平分盟一年来的工作总结;二、聂耳要求入党的情况及北平剧联党组织讨论同意的意见;三、剧联给聂耳的介绍信。
同年底,上海剧联内部成立了音乐小组,参加的人有田汉、聂耳、张曙、吕骥、安娥、任光等。聂耳在音乐小组里积极负责,勤奋努力工作,圆满完成了组织交给的各项任务。1933年初,在白色恐怖最严重、斗争最尖锐的时候,由赵铭彝、田汉介绍,“左联”负责人夏衍监誓,聂耳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据夏衍回忆,聂耳的入党宣誓仪式是在联华影业公司一厂的一个摄影棚里举行的。当天晚上,他和田汉、聂耳三人从不同方向来到摄影棚里,临时找不到党旗就用纸画了一面党旗代替,宣誓仪式结束后当场烧掉。聂耳入党以后,在党组织的直接领导教育下承担了音乐小组的组织领导工作。同年2月9日,经过一段时间筹备后,上海剧联又成立了“中国电影文化协会”,由夏衍、聂耳、沈西苓分别担任文学部、组织部、宣传部的具体领导工作。
1933年1月下旬,中国剧联把在北平分盟工作的于伶调到上海工作。他到上海的当天,正是“一·二八”淞沪抗战一周年纪念日,车站戒备森严。于伶找到赵铭彝后,第二天赵带着他到田汉家见到正在钢板上刻蜡纸的田汉,三人紧紧地握手相拥。交谈中,于伶说起在北平他们来不及为聂耳办理入党手续的事。赵铭彝说:“已经解决了,今年元旦后几天办的。老大(指田汉)是介绍人,沈端先(指夏衍)同志代表上级文委出席了入党宣誓仪式,现在你来了,打算今后把你也编入聂耳所在的党小组一起过组织生活。”
田汉于1955年7月15日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的文章《聂耳胜利的道路》中写道:“聂耳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我介绍的,由夏衍同志监誓。我们无限荣幸地能为党吸收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音乐战士。”
夏衍在回忆纪念聂耳的文章中说:“在青年的朋友里面我们碰到过许多天才,但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天才能有聂耳一般虚心,聂耳一般勤奋;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天才能像聂耳一般的没有天才习气,如像聂耳一般的不依靠自己的天才和确信集体的力量。他是一个纯粹没有旧天才传统的天才。”
回顾聂耳入党的经过,讲好聂耳和国歌的故事,对激励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是有重要意义的。聂耳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祖国和人民的骄傲。(崎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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