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一丝不苟。记者 沈阳 摄
齐眉的刘海、利落的马尾、整洁的制服、笔直的坐姿,饶惠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恬淡宁静。很难相信,这样一位女性,25年如一日,初心不改,在以男性为主力的公安刑事技术领域,却如新平马缨花一样,开得如此娇艳,绚丽夺目……
25年如一日,面对着各种恶劣、血腥的工作场景,饶惠莹始终气定神闲,驾轻就熟,常年战斗在常人忌讳的与尸体和刑事凶杀案件现场打交道的刑事侦查一线,寻找着一个个细微的痕迹,破译了无数死亡密码,为案件侦破提供着重要的物证。
25年如一日,饶惠莹不改初心,坚守平凡、坚守奉献,更坚守辛苦和寂寞,竭尽所能暖民心、解民忧、护民安,力争破获每一起案件,最大限度为人民群众挽回损失,用热血和忠诚履行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诺言,用无私和热爱书写一名基层共产党员对党的无限忠诚。
“这条路,我愿一直走下去,无怨无悔……”伴着淡淡的笑容,从饶惠莹眉间溢出令人动容的自信和从容。这位来自新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教导员,以超人的坚毅、精湛的技术、无限的忠诚,让人们记住了她的名字。2013年3月,饶惠莹被中华全国总工会评为“全国五一巾帼标兵”;2017年5月,被公安部授予“全国优秀人民警察”荣誉称号;2021年5月,荣获“全国扫黑除恶成绩突出个人”;2022年5月,被公安部授予“全国特级优秀人民警察”荣誉称号。
无私奉献践行初心 一辈子做好一件事
案件现场提取血样。(饶惠莹 供图)
饶惠莹话不多,却句句精当。她说,从小在新平县新化乡长大,农村常见的海报、贴画中常有警察形象,其飒爽的英姿深深感染了她,她多希望有一天能穿上制服,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1994年高中毕业后,饶惠莹毅然报考了云南省公安高等专科学校(现云南警官学院),专攻物证检验专业。1997年7月毕业后,饶惠莹被分配到新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成为当时整个玉溪市公安队伍中从事刑事技术工作的唯一女刑警。
“一辈子做好一件事,专攻一个领域,也许有人觉得傻,但这样的努力是值得的。”饶惠莹说。虽然这个工作岗位常常面对着一个个鲜血四溅的非正常死亡画面,一具具面目扭曲、高度腐败的恐怖尸体,一间间爬满蛆虫让人不断作呕的密闭房间,但在每一个现场,只要通过刑事技术民警细致的工作,就能为案件早日侦破提供物证,让肉眼难以看清的证据“说话”。
回忆起刚参加工作时的一个场景,饶惠莹印象深刻:“那时与一位老技术民警去县中医医院的停尸房为尸体拍照,高高的停尸台,不但要全方位拍,还要站上停尸台俯拍。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尸体,回去后,脑海中常常会回放这一幕画面。”
“从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已能一个人在解剖室‘睡觉’(太疲惫时小憩一下)了。解剖高度腐败的尸体,气味特别重,在解剖室工作一天,第二天还能从自己身上闻到那股腐败的味道。一具尸体检验完了,才能吃东西。”饶惠莹说。
县殡仪馆有一间新平县公安局的解剖室,是饶惠莹常去的工作室。解剖一具尸体,最快时需要5个小时,七八个小时也是常事。有时一天内要完成两具尸体的检验,太疲惫时只能在椅子上坐着小睡一下。县殡仪馆的卫生间离解剖室有点远,天黑出去,阴森森地特别害怕,为了不麻烦男同事陪同上卫生间,饶惠莹在工作时就尽量不喝水。
刑侦工作,从来都是跟着案件跑,没有固定的节假日、休息日,工作起来不分日夜、争分夺秒。在饶惠莹的办公室,有个随身小包,里面装着一双干净的鞋子和一套洗漱工具,那是为随时下乡出现场而准备的。
新平是山区县,山高坡陡箐深,最远的乡镇离县城100多公里,从乡镇到村组,最远的还需要3至4个小时车程,在新平下乡非常不容易。“记得去年有一天,出警两个乡镇,先到漠沙镇,再从漠沙镇转到老厂乡一座大山上,晚上9点多才从老厂乡往回赶,那次一路晕车,晚饭全都吐干净了。”饶惠莹说。
25年来,饶惠莹始终奋战在公安“外勤”第一线,作为刑侦大队教导员,既当指挥官,又当战斗员,她主动把责任扛在肩上,带领同事不畏艰险、跋山涉水,到案发现场勘查,寻找并固定证据,向民警传递案件必破的坚定信心。
25年来,饶惠莹参与勘查各类犯罪现场4200余起,提取现场痕迹物证5000余件,参与检验尸体800余具,采集录入十指指纹2.2万余人次、现场指纹1.2万余枚,查证破获案件700余起。辛勤的汗水换来的不仅仅是优秀的业绩和充实的人生,更是新平县的安定和谐。
技术精湛破解难题 从蛛丝马迹中寻找案件真相
认真做检验。(饶惠莹供图)
从参加工作起,饶惠莹参与了新平县境内几乎所有命案的侦破工作。作为一名党员,饶惠莹始终以最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工作中,她勤奋好学,刻苦钻研业务;体能练兵场上,她摸爬滚打,毫不逊色。无论盗窃现场还是杀人现场,她胆大心细,从容应对。
刑事技术工作,非常考验民警的细心和勇气,从细微之处看出多种可能性,并在大胆作出合理排除后选择最佳的可能,提供给办案民警进一步侦破案件。饶惠莹有着常人少有的敏感和执着,为找到关键性证据,她带领团队在案发现场勘验时间最长的一次是9天,锲而不舍的精神让人感佩。
2022年初,新平县短时间内有两人先后失踪,引起公安机关的高度关注,案件侦破工作迅速下发到刑侦大队。饶惠莹主动请缨,积极带领战友开展案侦工作。
消失的两人去哪里了?案发第一现场又在哪里?带着这两个问题,饶惠莹和战友们在犯罪嫌疑人出租房内仔细勘查,天花板、下水道、地面瓷砖缝隙……直至凌晨3点,在第三遍勘验时,终于在卫生间门框上发现细点状干枯物质,为锁定犯罪嫌疑人提供了铁证。
在充分的物证面前,犯罪嫌疑人如实交代了犯罪经过,案发第一现场成功确认,但进一步的物证收集和寻找成了关键所在。为了固定证据,尽可能地找到每一块人体组织,饶惠莹把手伸进卫生间蹲坑的下水管去捞,和战友挖开化粪池用手去摸,找到运粪车多次冲洗筛查,到河里、农田翻开泥土排查,甚至扛起锄头走进垃圾填埋场,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逐处翻寻。肮脏的环境,极度腐败的难闻气味,在长达多日的细致查找后,1354块人体组织成功被找到,其中最小的人体组织不足1平方厘米,案件开展得以顺利进行。
仔细提取物证。(饶惠莹供图)
多年来,饶惠莹始终坚守在与凶杀案件现场打交道的岗位。2003年7月,她利用一枚不起眼的指纹,查获发生于国道213线上的抢劫杀人案,使陈年旧案得以破获;2004年5月,她找到关键的细微痕迹,连续查获2起重大麻醉抢劫案;2012年11月,她冒着严寒和饥饿连续在野外开展勘验近12个小时,提取到了有效物证,在死者身上检出关键证据,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破获一起强奸杀人案;2016年9月,她连夜开展工作,一起造成两死一伤的案件得以快速侦破,还受害人公道……
“不管多久的案子,只要有现场证据链,破案就开了门。”这是饶惠莹常说的一句话。刑事科学技术更新快,为掌握新的物证检验技术,繁忙工作之余,饶惠莹把多年刑事科学技术现场勘验的工作经验与先进的科技设备、新理论相结合,整理成册进行总结、提炼,当师傅、带徒弟,她和同事们的业务水平及实战经验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在饶惠莹的带领下,新平公安刑事技术室考核连续三年全市第一,通过一级刑事科学技术室评审,还通过新平公安司法鉴定中心资质评审,集体多次受到奖励。2018年至今,新平县公安局八类重点案件破案率始终保持在80%以上,命案全破。
舍身忘己忠诚担当 用热爱书写对党的无限忠诚
对于刑事技术工作,一名女性要做到“敬业”,实属不易,特别是常年战斗在刑事侦查一线,必须24小时待命,接到通知必须马上出发;作为刑侦大队教导员,更需亲力亲为,以身作则;有些案件,要通宵达旦,她从未抱怨过,也从未提出过调岗申请;一些紧急案件,只能在高山深箐间对尸体进行解剖,也只有她一个女同志……
2013年11月一天下午4时许,新平县城附近一山村坟地发生一起命案,饶惠莹带领战友赶赴现场,为确定案件性质和尽可能提取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必须对尸体进行检验。
当时,天已昏暗,为找到合适地点对尸体进行解剖,饶惠莹在坟地附近跑了几趟,选好地点搭建好帐篷后,天已经黑了,而此时照明的发电机坏了,饶惠莹决定边吃饭边修发电机。发电机修好后,又花了三四个小时完成了尸体解剖检验,确定了案件性质,为破案提取到了准确证据物证。
“她吃苦耐劳、能打硬仗,从不娇气;她思路清晰、指挥果断,面对危险,从不退缩;她冲锋在前,学以致用,从不摆架子,与我们同甘共苦、肝胆相照……”专职法医邬跃武是饶惠莹17年的老搭档,他说饶惠莹胆识超群,是一个“工作狂”,面对一件痕迹物证,一埋头就是几个小时。
“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也有过退缩的时候,但面对任务和使命,我只能选择坚强和勇敢。”2020年春节新冠肺炎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一天晚上9点,下着大雨,饶惠莹接到出警任务,在扬武,一货车司机死亡在驾驶室,需要勘查现场。“面对来势汹汹、令人恐惧的疫情,那天我非常不愿出去,很想过朝九晚五的生活,能睡个‘美容觉’,但想到肩上担负着的使命和责任,还是带着两名民警连夜赶赴现场,在密闭的环境里完成勘查任务。”饶惠莹说,这是她唯一一次情绪有过波动。
有人说,饶惠莹特别大胆。她说:“其实我不是大胆,是熟悉这项工作后的自信和从容,是这身警察制服给我壮了胆。”
这身警察制服给予饶惠莹的何止是胆,更是一名基层女民警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对党的事业的无限忠诚。的确,从警25年来,忠诚洒满了她从警路上的每一步。
自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部署开展以来,饶惠莹作为刑侦大队教导员,始终奋战在打击黑恶势力的第一线。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压力,她克服种种困难,带领侦查员协助打掉黑恶势力犯罪集团8个,抓获犯罪嫌疑人175人,破获各类刑事案件166起。
新平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白崇元,一路见证了饶惠莹从技术员、中队长、副大队长到教导员的成长历程。白崇元说:“饶惠莹是玉溪市刑侦技术队伍中唯一一名女性负责人,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领导能力,同事和组织都很认可她。多年来,饶惠莹无私奉献、爱岗敬业,凭借精湛的专业技术和女性严谨、细心的思维特点,与同事一起侦破一个个命案,维护了社会公平正义。”
在家人眼中,饶惠莹是一个“偏执狂”,怀孕7个月还不顾家人劝阻,毅然奔赴凶杀案件现场;在女儿眼中,她是一个“加班狂”,单位就是她的家,加班值班就是她的日常……为了工作,她牺牲了节假日,一心扑在工作上,舍小家顾大家,为人妻、为人女、为人母,她有太多的愧疚。
新平县委政法委副书记吴忠华是饶惠莹的丈夫,他有从警20年的经历,和饶惠莹结婚后有10年在距离县城80公里的乡下派出所工作,回城区工作后,也因各自工作忙,夫妻之间聚少离多。
“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信念,能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知道她的工作特殊,经常加班,冬天天气冷时,总会在她回家前为她烧好洗澡水,在背后给予她默默支持。她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有着一股拼劲和韧劲,她是一名敬业的好警察,也是我的好妻子,更是女儿的好妈妈。”吴忠华说。
5月的新平,山野间盛开着一片一片火红的花儿。饶惠莹说,这种花儿叫马缨花,生命力极强,色彩艳丽,是吉祥、美丽、幸福的象征。她说,自己如马缨花一样,在巍巍哀牢山,平凡而普通,在太阳的照耀下和绿叶的呵护下,甘愿做人间手捧花,像炭火一样通红,带给人间美丽和温暖。(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陆合春 视频:沈阳 杨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