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战争年代,玉溪涌现出了众多革命志士,他们为解放中国、解放云南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江川人汤建荣便是这些革命志士中的杰出代表。
1927年,汤建荣从广州回到云南后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玉溪籍的第一个共产党员。1928年,他回江川组建基层党组织、发展党员、成立秘密革命团体、筹划武装斗争……这一系列的革命活动让当时的国民党地方当局和土匪恶霸坐立不安,他们纠集在一起,设计将汤建荣杀害。
汤建荣播下的革命火种,在江川人民心中却一直没有熄灭。自那以后,江川人民反贪官、反土豪、武装抗暴的革命运动绵绵不绝,直到解放。如今,汤建荣的英雄事迹仍广为传颂。
汤建荣遗像。记者 顾世丹 翻拍
玉溪籍首个中共党员
1906年,汤建荣出生在今江川区江城镇温泉村委会海溪村。汤家是书香世家,家境比较殷实。汤建荣的父亲汤自华秉承祖辈遗志,热心公益事业,自费在家乡创办学校教书育人,是一个思想开明的文化人,人称“汤先生”。
受家庭环境影响,1924年,汤建荣以优异成绩考入云南省立第一中学(以下简称“省立一中”)。当时,省立一中是昆明学生运动的中心,在那里,他接触到了《共产党宣言》《向导》《新青年》等许多进步书刊。在这些新文化、新思潮的影响下,汤建荣渐渐萌生了革命思想。1925年初,时任该校图书馆管理员的李国柱在学校中发起成立旨在唤醒云南青年的秘密革命组织“云南青年努力会”,汤建荣由于思想进步,很快便加入该组织,并成为骨干成员。
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大举北伐,“云南王”唐继尧惧怕革命势力渗入云南,便加紧“反赤”活动,下令缉拿李国柱等人,并派出警宪部队闯入省立一中,抓捕进步青年学生。时任省立一中校长的徐继祖思想比较开明,帮助李国柱、汤建荣等人脱险。时值汤建荣毕业,他便乘机离开云南,赴广州学习。学习期间,汤建荣参加了周恩来、恽代英、萧楚女等领导、主办的国民革命军(滇军)政治训练班,接受了比较系统的马列主义理论教育,并确立了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人生道路。
1927年初,汤建荣回到云南,因其思想进步,立场坚定,在滇军中做政治工作,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云南入党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同时也是玉溪籍的第一个共产党员。另据汤建荣侄子汤正平介绍,1926年,汤建荣已是中国共产党党员。
1927年4月,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下令在军队中“清党”,汤建荣被迫离开滇军,转入地下秘密工作。
1927年8月,蒋介石派李宗黄到云南来拉拢滇系军阀首领龙云,汤建荣受中共云南地下党组织派遣,和另一名党员张绍楚持枪到翠湖门前刺杀李宗黄,阻挠蒋介石的阴谋。后因李宗黄临时改变行期,刺杀未果。在此期间,汤建荣工作积极,成为中共云南地下党组织的骨干成员。国民党特务王柏龄和王泽湘在给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的报告中曾这样写道:“云南共产党在‘二六政变、宁汉分裂’期间,共党首要:王德三、李鑫、汤建荣……”这份报告,把汤建荣列为云南共产党首要人物之一,并试图将其抓捕。
回乡点燃革命之火
1927年12月上旬,中共云南省特委在昆明召开扩大会议,传达贯彻中央“八七”会议精神,决定把党的工作重心转向农村,发动群众,积极创造条件开展武装斗争。1928年1月,龙云被蒋介石委任为云南省政府主席,并成立“清共委员会”,通缉共产党员。因汤建荣身份暴露,中共云南临时省委决定将其派往江川开展革命工作,壮大革命力量。
此时的汤建荣心里十分清楚,想要独自开展革命工作并非易事,甚至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他自加入中国共产党起,就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服从组织安排,怀揣着救国、救民的理想,以及对革命成功的美好憧憬,于1928年初踏上了家乡的土地。
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川人,汤建荣对家乡充满情感,并立誓要报效家乡,革命救国。但当时的江川是国民党地方反动势力控制封锁最严密的地区之一,加之革命初期经费困难,开展革命工作可谓难上加难,这对年轻的汤建荣来说是一种考验。
来到江川后的汤建荣没有丝毫懈怠,为解决这些难题,他说服家中父母拿出钱财支持革命活动,并将自己的家当作革命活动据点,同时凭借人地熟悉的优势,利用同学、朋友、亲戚等关系,在江川深入学校、农村宣传革命思想,发动群众成立秘密革命团体,秘密发展共产党员。
其间,汤建荣经常寄宿在江城钟秀小学(位于今江川二中内),在省立一中同学的掩护下,开展革命工作,并在今天的江城、龙街、翠峰等地秘密发动串联,把进步青年李六十、赵书忠、赵尔信等组织起来,给他们讲解革命道理。汤建荣的言行启发了大家的思想,提高了大家的觉悟。他鼓励大家:“要团结起来,不畏强暴,进行斗争,直至取得革命的胜利。”与此同时,汤建荣还把从昆明带来的革命书刊和宣传材料作为教材给大家讲解,组织进步青年阅读。
汤建荣从小爱好音乐,为使广大群众更好地理解革命思想,他经常教大家唱革命歌曲,激发进步群众和师生的革命热情。经过观察、考验和培养,汤建荣在积极分子中发展党员。到1929年6月,汤建荣共在江川19个乡村中发展党员36名,其中农民34名、小学教师2名,有的村还成立了党支部。在此基础上,中共江川县特别支部成立了,汤建荣任书记,江川革命之火就此点燃。
至死不渝,英勇牺牲
随着革命工作的开展,共产党在江川农村的影响日益扩大,这也引起了江川国民党地方当局的注意。
有一次,江川县县长王开宇到钟秀小学找到汤建荣的省立一中同学杨竞舒,向其打听汤建荣在学校开展革命活动的情况,企图找证据抓捕汤建荣,扑灭革命火种,并让杨竞舒转告汤建荣立即停止在江川的革命活动,不然就把他抓起来枪毙。杨竞舒不但守口如瓶,事后还找到汤建荣,把这一情况及时转告给了他。
收到消息的汤建荣在之后的革命活动中变得谨慎起来,同时也认为,要开展革命活动,就必须与反动势力作斗争。
为发展武装力量,汤建荣在1928年至1929年,积极开展争取改造民间武装的工作,与当时一些思想相对进步的民间武装头领频繁接触,多次找到海门的褚家义、浑水塘的付国天和九溪的蒋世英等做统战工作,争取他们站到人民一边,一旦时机成熟即开展武装斗争,推翻国民党地方政权。
汤建荣的革命活动引起了国民党地方当局和土匪地霸仇视,他们意欲除之而后快。1929年11月28日,土匪头目李有功找到汤建荣,谎称驻扎渔村的蒋世英有要事相商,请他到渔村会面。汤建荣信以为真,为了争取统战力量,便带党员李六十前往渔村。途经杨家咀时,李有功请汤建荣和李六十进家休息,但两人刚一进大门,就遭到埋伏在李家的八九个土匪袭击,当场被打晕在地。随后,他们被绑在柱子上,遭土匪轮流鞭打,并威胁其停止革命活动,立即离开江川。汤建荣听闻怒斥道:“不可能,我死也不离开江川。革命不怕死,怕死就不革命,你们要杀就杀,何必多问,杀了我一个汤建荣,还会有千万个汤建荣站起来,革命者是杀不完的,革命一定会胜利……”土匪见状恼羞成怒,趁夜深人静,把汤建荣、李六十押到星云湖边,用船载到湖中,将石头拴在他们脖子上,沉入湖中。汤建荣与李六十就此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汤建荣牺牲时,年仅23岁。汤建荣的牺牲,并没有影响革命火种在江川的蔓延。在之后的日子里,江川人民反贪官、反土豪、武装抗暴的革命运动连续不断,直至解放。
革命精神传后世
汤建荣牺牲后,由于云南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他的革命事迹和共产党员身份被历史尘埃掩埋了半个多世纪。直到1989年12月,经过多方调查核实,上级组织才为他恢复了党籍。1991年1月25日,经云南省人民政府批准,追认他为革命烈士。
汤建荣故居正门。记者 顾世丹 摄
如今,距离汤建荣牺牲已过去了90多年。在这90多年里,江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变的是人们对这位江川革命先驱的怀念。玉溪有关部门并没有忘记汤建荣为革命所做出的贡献,在对其事迹撰文进行宣传外,还在大型党史系列纪录片《滇中·红色记忆》中回顾历史,致敬英雄,缅怀其短暂却又光荣的一生。江川二中也把汤建荣事迹搬上校园舞台,以情景剧的形式,展现汤建荣为江川革命献身的伟大精神。前卫镇中共江川县工委旧址也将汤建荣烈士遗像及英雄事迹列入展板宣传,以此缅怀先烈。
汤建荣以短暂的生命、坚定的意志铸就了永恒的丰碑。他把年轻的生命献给了党和人民,他的精神和力量凝结成精神坐标,永远镌刻在人们的记忆中。(记者 顾世丹 通讯员 汤正平)
史料提供、文本审阅:玉溪市委史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