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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五位一体”破解治湖之困(上)

随着“三湖”保护治理进入攻坚期,如何实现从末端粗放治理向源头精准治理,从单纯污染治理向保护和发展并重,从单一的生态工程提升向集生态、水利、民生为一体的综合性工程转变,玉溪深入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认真落实省委“三湖”保护治理工作专题会议精神,总结多年治湖经验教训,以湖泊保护治理统领流域经济社会发展,从实际出发探索实施“五位一体”湖外水资源循环利用工程,提升湖泊保护治理效能,促进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三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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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一体”工程统筹湖泊生态治理与生产发展,提升湖泊治理效能,造福群众。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曾永洪 陈苏欣 摄

管控好水资源,是事关治湖成败的关键。经过艰苦细致的探索,玉溪以统筹湖泊保护和生产功能为引领,以截得住、控得实、用得好为目标,以减少入湖污染负荷为核心,以水资源优化配置为抓手,一湖一策实施生态环保基础设施、农业生产用水灌溉、高效节水水利、高标准农田改造引水、高效林业发展用水“五位一体”的“三湖”湖外水资源循环利用工程,构建拦截、抽提、调蓄、灌溉、管理五个体系,推动农田尾水、初期雨水、散漏污水、回用中水等水资源在湖外高效循环利用,实现清污分流、各行其道,为截住污水、清水入湖找到新的突破口。

当头棒喝 发人深省

云南有九大高原湖泊,玉溪得天独厚坐拥其三,抚仙湖、星云湖、杞麓湖犹如三颗熠熠生辉的明珠镶嵌在滇中大地。

海能卑下众水归。“三湖”流域是玉溪人口较密集、活动较频繁、经济较集中的地区,千百年来养育了世世代代的玉溪人民,既是玉溪的立市之基、生态之本、民生之要,又是玉溪生态文明建设的主战场。

为保护好“三湖”,玉溪付出了艰苦努力。经过多年的探索实践,“三湖”保护治理从“四退三还”到“退、减、调、治、管”五字方略的实施,从“雷霆行动”到“湖泊革命”,从“一湖之治”到“流域之治”,治湖理念、治湖措施、治湖体制机制步步升级。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玉溪深入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以“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的16字治水方针为指导,坚持面源点源共治、源头末端并举、工程管理措施同施,密集实施源头截污、中端控污、末端治污一系列工程,“三湖”保护治理取得一定成效。

然而,“三湖”保护治理形势依然严峻、任务十分艰巨。今年2月24日,省委书记、省级总河(湖)长王宁主持召开玉溪市“三湖”保护治理工作专题会议,对一年来“三湖”保护治理工作进行“回头看”,指出了当前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形势,提出了下步保护治理工作要求。

在一份批示中,市委书记王力曾用“一记当头棒喝”来形容这次专题会议指出的问题。

“棒喝”之后是警省。这次专题会议,让我们更清醒地认识到,“三湖”的治理,还远没有取得让沿湖群众满意的成效,同达成省委、省政府所制定的治理保护目标还有一定差距。

这一记当头“棒喝”,让玉溪人对湖泊治理的困难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引发了对湖泊保护治理工作的反思。湖泊保护治理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工作,涉及地质、水文、生态、环境、社会经济等各个方面,需要从系统性、精准化入手,从源头上控制污染,从整体上治理湖泊周边环境,从关键环节入手改善湖泊水质、保障湖泊生态系统健康,全面提升“三湖”保护治理水平。

“湖泊治理必须争分夺秒同污染抢时间!”玉溪市湖泊管理局局长宋成杰告诉记者,随着经济社会快速发展,湖泊保护压力越来越大,治理难度也越来越大,湖泊保护治理等不得,也等不起,只有只争朝夕,湖泊治理才会有美好的明天。  

湖泊之治 难关重重

张兴海是江川区的一名自行车运动爱好者,环星云湖是他最喜爱的骑行路线。近年来,他平均每周环星云湖一次,一次次的环湖骑行,让他熟知星云湖的每一点变化。

“湖滨带变得美起来了,每一位环湖而行的人,都能感受到近些年来政府对湖泊保护治理的重视。相信星云湖水能重新变清,期待鱼跃水中景致恢复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张兴海告诉记者。

湖泊之治,承载着沿湖广大群众对母亲湖的深切企盼,却也难以一蹴而就,需要下抽丝剥茧般的功夫。

湖泊治理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投入大,周期长。

琵琶湖是日本最大的淡水湖,20世纪50年代后,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污水排入琵琶湖,琵琶湖水质严重恶化,富营养化问题突出,引发一系列水安全事件。从1972年起,日本政府全面启动了“琵琶湖综合发展工程”,经过近40年有步骤、多层面、大范围的综合整治,琵琶湖的污染才得到有效控制,水质明显好转。美国治理伊利湖,也历经30余年时间,才使伊利湖水生态逐渐恢复好转。

玉溪市生态环境科学研究所高级工程师侯长定介绍,从宏观上讲,湖泊治理包括水源保护、水质改善和生态轮廓的完整性保护与修复三方面内容,没有哪一项能轻轻松松便完成。

玉溪“三湖”保护治理,还有很多绕不过去的难关。

“三湖”保护治理不能完全照搬国内小型城市湖泊治理实施大工程、建设大湿地的模式。“三湖”周边群山环抱、湖岸陡峭,山与湖间纵深狭窄,没有足够的空间来让太多的“大工程”“大湿地”落地。

“三湖”保护治理必须统筹好生态治理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侯长定告诉记者,经过多年的发展,“三湖”流域人口密集,自然与人类密不可分,不能撇开人类生存来谈生态保护。

资料显示,星云湖流域总人口为21万,流域内有耕地17.8万亩,人均耕地0.8亩左右。2019年,星云湖径流区内全年农作物总播种面积37.3万亩,复种指数高达214.6%。在同样人多地少的通海县,湖盆区村庄星罗棋布,通海近30万人中,有九成左右生活在湖盆区内。杞麓湖流域内有耕地14万亩,含复种在内,农作物总播种面积约40万亩,每年施用化肥超过5万吨,农业农村面源污染物占入湖污染物总量的85%以上。

每年种植三四茬蔬菜与大水大肥的生产方式,成为湖泊污染的主要成因。近年来经过多方引导,这种状况有了极大改观,但千家万户分散种植方式短时间内难以从根本上得到改变。毕竟对大多数农户来说,土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土地流转集中经营、绿色生产方式的推广,实施起来还需要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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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江市浑水塘村高位水池已完工,可保障周边村组农林用水。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李江 摄

“三湖”保护治理必须统筹利用好有限的水资源。“三湖”流域水资源普遍缺乏,资源性缺水、水质性缺水、工程性缺水问题突出。从市气象局提供的数据看,近三年澄江市、江川区、通海县降雨量总体趋势逐年偏少,远低于近十年平均降雨量;陆面湖面产水量也逐年减少,均低于近十年平均产水量,导致生活用水紧张、生产用水紧缺、湖泊补水困难。

“三湖”流域入湖河道基本为季节性河流,雨季时多条入湖河流作为泄洪通道,旱季时水量甚至连农业生产灌溉用水需求都无法满足。如杞麓湖,湖盆区内农户大多发展蔬菜种植,灌溉用水需求量较大,平时农田灌溉大都通过泵站从湖里提水,由于多系大水漫灌,利用率低且大量农田尾水又通过灌溉沟渠直接排入河道。

提升湖泊保护治理水平,这些重重难关该如何突破?

脚步丈量 实地“问诊”

治湖如治病,只有找准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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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下旬以来,市委书记王力先后用11天时间率队到“三湖”周边进行实地调研,找准“三湖”保护治理的症结所在。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李向文 摄

今年2月下旬以来,市委书记王力先后用11天时间到“三湖”实地调研,通过“脚步丈量”河道、田园和村庄,探寻第一滴清水从哪里来、第一滴污水出自哪里、污水到底去了哪里、清水怎么入湖、群众生产用水如何保障等真实状况,对“三湖”清水源头和污染源头的来龙去脉,农业灌溉如何取水,农田退水怎么排放,入湖河道、灌溉沟渠如何成为污水汇合通道,湿地、调蓄带功能发挥及其建、管等情况进行深入了解。    

4月以来,按照市委要求,玉溪市人大常委会组成调研组开展专题调研,形成《关于实施三湖“五位一体”灌区工程调研情况的报告》。

湖泊保护治理,问题显现于湖内,而根源却在湖外。

“三湖”径流区内,分布着众多大大小小的河道沟渠,如同交织的经纬线,把星罗棋布的村庄和城镇连接在一起。曾经,城乡居民的生活污水和工农业生产的废水,都通过河道直接流入湖泊。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星云湖和杞麓湖水质呈下降趋势,短短十余年时间,湖泊水质便降到Ⅴ类和劣Ⅴ类,水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破坏。 

早期耕作方式和生活方式,含磷成分的化肥和洗涤用品用量不大。然而,随着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和流域内人口的急剧增加,四面八方汇集的污水导致“三湖”污染加剧。

治湖之难,难在治水。就外源治理而言,拴住污水的“牛鼻子”,成为治湖成败的关键。

相比抚仙湖,星云湖和杞麓湖的系统治理起步较晚。星云湖直到2000年才有了第一块人工湿地——大街河湿地。2016年,玉溪成立“三湖”保护治理试验区,“三湖”实行统管统治,星云湖和杞麓湖周边大量人工湿地和调蓄带建成,环湖村庄河道截污、湖滨带提质改造等一系列工程实施后,编织出了一张截污治污的防护大网。

通过调研报告相关内容和记者走访调查发现,目前这张防护网还有一些薄弱环节,影响着治湖效能的提升:

——村落截污不彻底。以星云湖为例,“十二五”期间,径流区内223个村庄中的191个先后实施村庄截污工程,但由于工程简陋,且随着生产生活的发展,现有设施已难以满足污水收集处理需求。从2021年开始,在74个村庄实施了截污治污工程,但现有的31套村落污水一体化设施无法满足污水收集处理。

——河道整治不到位。随着治湖的深入,河长制措施的落实及大量河道综合治理工程的实施,“三湖”径流区大部分河道面貌一新。然而,一些邻近村落和生产区的支渠却淤泥厚、垃圾落、杂草生。河不清则湖水难净,而在常态化管理机制尚未健全的情况下,河道的各种痼疾随时可能复发。

——灌溉体系不健全。该取取不出,该截截不住,导致上游从河道取水灌溉、层层堵截,形成断流;下游则是大水大肥,连带农药化肥残留物漫灌入河道。

——湿地管理不及时。管护水平低,用水效率低,湿地淤泥沉积、水体黑臭等问题缺乏制度化解决机制,导致其“半年晒干待蓄水、半年入水提水质”的功能难以发挥出来。

——调蓄工程不完善,尚需足够的提水泵站和管网设施来让调蓄带“腾得空、蓄得下、调得出、可利用”。

记者调查发现,一方面,多年来一系列工程的实施,已初步建立起一个沿湖污水完整的处置体系,但是管理运营不到位等诸多问题导致雨季时污水直排或漫闸漫堤进入湖里的隐患一直存在;另一方面,大量工程各自为政,导致力量分散,影响工程设计功能的发挥。

实地问诊,为湖泊治理新突破找准了症结。新突破的支点,聚焦在调蓄带上。

钩深致远 找准“支点”

据宋成杰介绍,“五位一体”湖外水资源循环利用工程是统筹生态保护与生产功能的现实需要,是优化流域水资源配置的重要手段,是推动源头截污、过程控污、末端治污的具体措施,也是推动生产方式变革和绿色转型发展的重要途径。

澄江市水利工程管理局副局长禹文顺告诉记者,澄江市2014年便在抚仙湖沿岸修建了调蓄带,主要接纳生活污水和农田退水,农田需要用水时通过管道调用。2018年,随着抚仙湖保护治理力度加大,大量耕地通过土地流转进行休耕轮作或实施低水耗低肥耗作物种植,调蓄带水便基本上失去了灌溉用途,只能蓄积在调蓄带内。当雨季来临时,这些水便有漫灌进入抚仙湖的风险。

星云湖和杞麓湖调蓄带均建于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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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麓湖湿地清淤。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曾梦琪 摄

通海县副县长龙发亮告诉记者,杞麓湖调蓄带容量约120万立方米,通过调蓄带每年循环用水约1600万立方米。把这些水管好,不让其进入杞麓湖,能够有效削减湖泊污染负荷;这些水虽然达不到入湖标准,但对于农作物来说,其本身就是可灌溉可利用的“肥水”“好水”。

目前,玉溪“三湖”流域已建成总长59.42公里、总库容278.3万立方米的调蓄带。能否达成“腾得空”“蓄得下”“调得出”的目标,关键是要处理好调蓄带污水“进”和“出”的问题。“进”的问题是接纳的污水过多,导致其调蓄能力降低,必须通过管好湿地,让更多清水直接入湖,减轻调蓄带压力;“出”的问题在于及时调走调蓄带内的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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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川区星云湖湖外农业用水工程前卫泵站,抽水设备正在轰鸣运作。连续降雨天气期间,前卫、雄关两座泵站日均提水量达4.5万立方米,初期雨水得到有效控制。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曾永洪 陈苏欣 摄

玉溪市湖泊管理局星云湖管理处处长王川告诉记者,2022年3月至4月,通过抽空、清淤、晒塘,星云湖调蓄带内95万立方米储水减至30万立方米,为星云湖初期雨水调度处置提供了空间保障,减少了强降雨给星云湖带来的冲击性负荷。今年的抽空、清淤、晒塘,是这些年来做得最好的一年。

侯长定告诉记者,多年前,一些环保工作人员便萌生了这样的构想,把湖泊流域污水集中起来,提到高位后再排放下来灌溉农田,让清水能不受污染进入湖泊。而在当时的条件下,这样的构想注定只能是一种梦想。

如今,这样的梦想正在变成现实。

今年,在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玉溪市委、市政府从实际出发,全面系统分析,综合辨证施治,开始实施“五位一体”湖外水资源循环利用工程,通过实施生态环保基础设施工程、农业生产用水灌溉工程、高效节水水利工程、高标准农田改造引水工程、高效林业发展用水工程,搭建农灌、补水两套管理运行体系,让径流区内的污水找到最适当的出路,消除湖泊污染隐患,实现水资源高效优化配置,让清水得以入湖。

“三湖”保护治理由此迈上了新起点。(玉溪日报全媒体记者  李向文  邢定生)

短  评

让清洁活水源源不断入湖

□  文启

近年来,清水难以入湖,一直是治湖之困。

没有足够的水源补充,加之严重干旱,必然导致湖泊水位下降、水面变小,挤压湖内动植物生存空间,引发水生态环境恶化。同时,水量减少也是导致湖泊水质恶化的重要原因。因此,为保护湖泊生态环境,必须千方百计确保湖泊有源源不断的清洁活水补充。

首先,实施好雨污分流工程,实现清污分流,改变目前上游清水进入生产生活区后变脏变污的状况,让清水通过渠道流入湖泊,从而增加水量和改善水质。清水入湖,尾水回用,需要细化工程和非工程性措施,实现流域水分质管理。

其次,加强径流区、河道、湖滨生态修复和引进科学种植、管护好湖泊生态湿地等,提升水体富营养化、蓝藻和水华防治水平,提高水体生态系统自净能力。

再次,通过水资源调度,合理分配水资源,通过工程措施把污水用到可利用的地方,提高水资源循环利用率,避免其排放进入湖泊。

最后,还需强化环境保护宣传教育、引导湖泊径流区内群众实施节水灌溉、杜绝向河道排放垃圾等,加强管理,减轻河道污染负荷。


编辑:刘燕   审核: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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