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毒,是一份少有人敢投身的事业,而缉毒一线的女侦查员,更是少之又少。德宏边境管理支队芒市大队女子侦查组民警冼莎莎(化名),就是那个缉毒一线少之又少的一线女侦查员代表。
今天是“6·26”国际禁毒日,云新闻记者对话冼莎莎,听她讲述边境一线的禁毒故事。
冼莎莎,现任德宏边境管理支队芒市大队女子侦查组民警。先后参与查获毒品案件13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40余名,缴获各类毒品400余公斤,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2次,获得云南省三八红旗手等荣誉。
面对“零口供”,她让事实“说话”
“我就是路过!”“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正想打开看看!”满身是泥,踉跄着在田野间被捕的毒贩张某,冲着抓捕他的警察吼道。
2023年的一天,冼莎莎所在的女子侦查组,通过细致工作,多方走访调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在毒贩张某“零口供”的情况下,将其提请批准逮捕。目前,张某已被判处无期徒刑。
“张某是一名极其狡猾的犯罪嫌疑人,不仅临时变换毒品交易地点,虚晃一枪,还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狡辩自己‘毫不知情’。”冼莎莎对这起案件印象很深。
当天,冼莎莎所在的女子侦查组根据线索,提前在当地一家医院提前布控,想要来个瓮中捉鳖。但大半天过去了,张某一直没有出现。正当大家疑惑的时候,新的消息传来——毒贩临时变换了交易地点!
战机稍纵即逝,怎么办?冼莎莎与同事们根据线索迅速赶往新的交易地点。新的交易地点在当地一个高档居民小区外围河边的竹林,位于一条“断头路”的底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冼莎莎和同事扮演情侣,在附近路段假装散步,实则进行侦查。
“来回走了一圈以后,我就发现一辆大货车上的两名男子很可疑。”冼莎莎说,这条路上常有货车司机停靠休息,但这两人与正常司机休息时的休闲状态截然不同。并且他们所驾驶的这辆货车头一天凌晨从昆明出发抵达芒市后,就一直在附近来回转圈,每当遇到可能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两人就或低头或捂脸。
“就算不是来‘接货’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经验丰富的冼莎莎作出了判断。
锁定目标后,冼莎莎就与同事继续暗中观察。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毒贩张某开始行动了,他独自从货车上下来去往河边的竹林。与此同时,竹林附近有一辆白色面包车经过,丢下两包东西立马就掉头走了,没有人下车。
“警察!不许动!”当看到张某走向那两个包裹,正准备捡起来的时候,冼莎莎和同事们瞅准了时机,准备来一个人赃并获。发现事情败露,张某立即转身逃跑,警方极速追击,成功抓捕归案。
但落网的张某却开始了自己的诡辩:“我就是路过!”“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正想打开看看!”在被刑拘以后,张某满口谎话,不停狡辩,对此,冼莎莎采取的方式是“让事实说话”。
这些事实串成了一个不可否认的链条,最终,张某被顺利移交送检审查起诉,判处无期徒刑。
面对“多变角色”,她是好演员
禁毒工作经常需要开展化装侦查,这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没有破绽的言行举止,有点像演员演戏,只不过,一旦出现失误,任务就有可能失败,就会面临生命危险。
而冼莎莎化装侦查的次数,数不胜数,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基本上每一起案子,都离不开化装侦查。”宾馆前台、路边小妹、情侣夫妻……冼莎莎都装扮得像模像样。
有一次化装侦查,让她记忆犹新。当时,冼莎莎接到命令,化装成娱乐场所服务员前往嫌疑人所在的房间进行侦查。
“这里不是315吗?对不起走错了。”冼莎莎说着快步走出房间。到楼道里,已经确认房内人员的她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迅速撤回,为后续抓捕提供了关键线索。就这一趟,两人的相貌特征深深地刻在冼莎莎脑海里,而这对整个案情侦查起到了关键作用。接下来的几天里,狡猾的毒贩几次改变了交货地点,冼莎莎继续化装跟踪,最后成功查获海洛因20多千克。
还有一次化装侦查中,化装成餐馆服务员的冼莎莎穿着围裙,坐在餐馆里观察。她发现一辆白色轿车已经鬼鬼祟祟围着停车场转悠了许久,就把车牌发给了后台研判。“外地车!”“头天才到昆明!”轨迹分析后基本锁定。20分钟后,车上下来一个人进入停车场,找到藏毒轮胎,招呼白色轿车过去装货。两人刚打开后备厢,四面八方突然冲上来一群人,包括还穿着围裙的冼莎莎。
不仅如此,为了抓获一名犯罪嫌疑人,冼莎莎曾在快递点扮演快递员将近一个星期,独立签单、打包、送货……全流程她信手拈来。事后,她笑言:“哪天不干这行了,去开个快递公司也行。”
“每个好侦查员都是好演员。需要我们扮演什么角色,我们就是什么角色。”冼莎莎说,化装侦查是最能近距离接触嫌疑人而不被发现的。
面对“癌症病魔”,她绝不降低要求
冼莎莎是地道的川妹子,十八岁就从老家来到云南参军入伍。当时,她的父母是持反对态度的,可十八岁的冼莎莎意志坚决,毅然穿上了军装。
2019年部队改制时,父母又劝说她退伍回家,但冼莎莎毅然换上了警服。转改后,冼莎莎主动申请到执勤第一线工作,她如愿以偿地被分配到了德宏边境管理支队芒市大队女子侦查组。
多年来,冼莎莎在实战中积累了丰富的侦查经验,但繁重的工作也影响了她的身体健康。
2022年5月,冼莎莎在一次例行体检中发现患有甲状腺癌。在做了甲状腺癌切除手术后,虽然出现了乏力、关节疼痛等症状,但乐观的她通过药物治疗和自律健身,逐渐恢复了过来。
后来,她向单位领导申请,回到了缉毒岗位。回到岗位后,冼莎莎对自己的要求没有降低,跟踪、设伏、侦查、抓捕……她给自己定下的工作目标一点也不比男民警轻松。
冼莎莎说:“反正现在每天吃药就行,最开始不太习惯,因为每天早上都得五六点钟准时吃药,但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把药跟水放到嘴里。”说这话时,她语气轻松,仿佛忘记了自己经常夜里加班到凌晨。
在冼莎莎的日常工作中,“晚上通宵给犯罪嫌疑人做笔录”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
“做笔录时,随随便便到两三点、三四点这种时间,是很快的。快得你都不觉得这个时间过得有多快。”冼莎莎说,因为得全身心都在笔录上,还要跟嫌疑人斗智斗勇,根本不会发觉时间的流逝,也不会觉得熬夜有多累有多困。当犯罪嫌疑人认罪认罚,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时,反而会有无比的成就感。
很多人不理解,冼莎莎为什么从事如此危险的工作,医生曾建议她不要再进行高强度的工作,转到内勤岗位,考虑到需要终身服药,单位也想将她调到内勤岗位,但冼莎莎放不下热爱的侦查岗位。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只在黑夜里闪烁着微光的萤火虫,虽然很渺小很不起眼,但是只要我们汇聚在一起,就能散发出正义的光芒。”冼莎莎说,自己既然选择了从警路,就意味着选择了责任和担当,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毒品拦截在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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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新闻记者:王熠 戴菲
摄影:庄兴 田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