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平在邑慈碑村迤席下寨走访贫困户
饶平组织邑慈碑文艺队部分成员演奏彝族音乐
在邑慈碑,生活也并非只有贫穷、病痛、磨难,一定还有梦想,还有艺术和欢乐。饶平坚信,他们都出自一个自尊、自强、自信的族群,他们共有的文化,就是彝族的撒摩阿哩文化。
眼看着那一大团中间浓黑、四周光亮的雨云从红河县飘移过来,刚划过元江深陷于群山中的江面就倾盆而下,江岸边的罗垤村完全被雨雾吞没了。土掌房、青石板的巷道模糊了,在雨中走动的扑喇人,也看不清线条、轮廓分明的脸庞,村中快见底的水塘正接纳着四方的来水。村民说,一场雨远远不够,要这样下一个月,塘子才能蓄满水。
雨声中,玉溪日报社员工、元江县洼垤乡邑慈碑村委会驻村第一书记饶平打来电话,说要带我们到村里各个缺水的小组看看,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手机的听筒听到那一阵阵痛快淋漓的声响。
饮水事大
饶平在它尼吉小组等我们。到达村口,我们发现邑慈碑的地界上,只有零星的雨点飘落,地面上的灰尘也没能打湿。路经它尼吉,去普力冲小组,我尽力不去提罗垤村下大雨的事,面对着一个因长期干旱缺水而事务缠身的驻村干部,直接跟他讲元江峡谷上空的雨势如何壮观是很不合时宜的。
去普力冲,去看的是村中的一个饮水工程。村边的一棵大树底下,地面铺上了青石板,显得干净整洁。三个连在一起的小水池,同样用青石板修砌,一根长长的水管将水从远处引来,蓄在一个水池里。水从大水池里流出来,进入第一个小池子,供人饮用,流进第二个小池子,供人洗菜,流进第三个小池子,供人洗衣服、浇菜地……这是玉溪彝家寨子较为典型的水井文化,有流水,有水池,有洗衣的、挑水的,有闲坐石板上聊天的,当然还少不了一棵龙树,供祭龙节时祭拜。
我以为普力冲全村人喝的水都靠这个水源点,饶平告诉我们,村里早已接通了自来水。这里的水池是玉溪日报社投资帮助村里修缮的,一来可以美化村庄环境,二来,在干旱的日子里,这里就成了集中供水的地方。顺着村中的石级往寨子高处爬,我看到了几位到水池挑水的妇女,看到了路边墙上有一个公示牌,上面印有一排驻村工作队员的头像:着正装,带着微笑。我一下就认出了我的三个同事,其中就有饶平。
从普力冲去美则小组,一路上都有村民微笑着跟饶平打招呼,聊几句家常,亲切得像隔壁邻居一样。在美则村狭窄的巷道里,饶平跟大家打听最多的还是水,走进一户村民家,一打开水龙头,就有哗哗的山泉水流出来。女主人说,前几年村里的自来水管道生锈老化、堵塞严重,放出来的水都是脏的,“是饶书记找钱来帮我们换了管子,现在又可以喝上干净的水了”。
美则小组自来水管道改造的钱是玉溪日报社出的,可是村民们不懂这些,只把“恩情”算在了饶平头上。老百姓敬重这个外乡人,这个外乡人在村里说话就有分量,有了“话语权”,找他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人就很多。在美则寨子里走了一圈,有村民提出来说:“饶书记,村里的自来水不够用,寨子里高处的人家白天常断水,你帮解决一下。”对于这类问题,他会很干脆地回答:“现在到处干旱缺水,人喝的水都紧张,你们把自来水抽去浇地,不断水才怪。”他这样说了,再没人敢接话。
跟着饶平在乡村公路上来回走,开车走不出几百米,他就带我们看一个点,每个点都有项目,都有说不完的故事。在这些故事中,我感受到了一个严峻的现实:整个洼垤乡太缺水了。
从美则小组出来,天已经晚了,大家各自回住处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开车去村委会驻地邑慈碑村接饶平,他刚刚做好早餐。早餐很简单,一碗紫米粥,一个水煮蛋。很少有人知道,山区驻村工作队员的生活有多么艰苦:三餐自己动手;买菜要去很远的集市,而五天才赶一次集;村委会办公楼有太阳能,但水垢多,热水管用不了多久就阻塞了,只能洗冷水澡,还要注意节约用水;回家一次要走几百公里路,大半是难行的山路,全靠一个人驾车,单边行程最少需要四个小时……这些我们眼中的“艰苦”,驻村两年半之后,饶平早已习以为常。
穿针引线
进村入户,与贫困户聊家常,是驻村工作队员的一项基本功。到了迤席下寨杨志林家,饶平亲切地称呼杨志林“大叔”,称他的老伴“大婶”,坐下来开口一句就是“大叔、大婶这久都好好的嘛”,像问候亲人一样。杨志林就拉着饶平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年轻时在新平县当伐木工人,可能伤到了脖子,等老了,病痛就来找他了。饶平总是静静地听着,看着老人说话时的样子。
而在去年,饶平来到迤席下寨,和农户聊得最多的还是水的问题:今天喝的水从哪里运来;水源点离寨子有多远,要铺设多长的水管。
为了解决这个寨子断水的问题,从2019年旱季起,他就与村民一起翻山岭、下深箐,寻找可靠的水源点。他心里清楚,迤席下寨山高、坡陡、箐深,建水池、接水管,再困难都可以解决。只是从水源点提水,电力从哪里来,这是一个问题。饶平初初一算账,就算出了一笔巨款。尽管困难重重,他还是多次向乡里汇报,向玉溪日报社反映村民的实际困难。让他欣慰的是,玉溪日报社党组开会研究后表示全力支持,很快投入了20余万元。迤席下寨村民小组也表示,可以从集体资金里拿出10万元用于本小组供水项目。有了资金,太阳能发电设备安装落地,一下解决了提水所需的电力问题。到今年3月,洼垤乡的旱季到来前,村民再也不用跑老远的地方去运水了,打开水龙头就可以喝到洁净的山泉水。一件大好事就这样办成了,在村民和村干部的讲述中,我们真切地感受到,在脱贫攻坚这件大事上,各级党组织的决策,真可谓“落地有声”,一点也不含糊。
在落实迤席下寨供水项目的前前后后,饶平其实就充当了一个穿针引线的角色。项目完工后,他写下了《迤席玉都坚提水工程记》,最后一节这样写道:“解迤席下寨缺水之难,去百姓忧忡愁郁之心。饮水思源,情深似海;流年难忘,勒石铭志。”他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欢悦的心情肯定是溢于言表的,只是不会常挂在嘴边,只有在工作了一天后,独自坐在月光下,才会将心中的快意缓缓地从琴弦中弹奏出来。
迤席下寨通水了,受益的还有迤席上寨、老北期。早在去年这个项目准备实施的同时,就有亚祖垤的村民找到饶平,反映村里有两个小组至今没有通自来水,群众生活非常不便。我与饶平共事多年,知道他这个人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对于他人的求助,从来不会轻言拒绝。
他答应了村民的要求,但经过一番调查走访后,发现这个村的供水问题不简单,不是有资金就可以解决一切的。亚祖垤自然村一共有三个组,组与组、村民与村民之间都有很多因水而衍生出来的难以化解的矛盾,有些问题的根源可上溯到新中国成立之前的好多年。
从驻村开始的2018年起,饶平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只要邑慈碑村有人去世,办白事,他听到了就会一路找着去,到灵堂祭拜一下,挂上一点礼金。他对我们讲,在农村,办白事是一个家庭的大事,大事不缺席,在农户中,很多事情你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参与其中。所以,很快,村寨中,无论是家庭矛盾,还是兄弟抵牾、邻里口角,大家要调解,总会想到驻村第一书记饶平。
亚祖垤的村民有困难想到了饶平,自然也就不是偶然的事。
这个村的供水问题显然不是一次性就能解决的。为此,他改变工作思路,一个组一个组地突破,先化解矛盾的小组先落实项目。他的计划得到了元江县水利局的大力支持,投入20余万元资金,亚祖垤一组的供水项目启动,今年4月,村民破天荒地喝上了干净的自来水。
及人之老
才几天时间,我们就感受到了饶平和邑慈碑村民的关系非同一般。开始我们只是听说,饶平因工作错过了赶集天,没菜吃,一天三餐喝粥,有村民知道了,就把自家种的菜悄悄送到他的宿舍门口,又悄悄离开,他想拒绝都难。早在到邑慈碑之前,我就听人说起一件事。那时,他才到村里工作,在一次会上,有个别干部直接骂村民是“刁民”,不服管理。他一听这话,很生气,回怼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不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这句话,在当时可能会被一些人当成“大话”。但饶平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默默地凭着自己细致扎实的工作,去佐证这句话,去印证他心中的一个理念:这里的村民都是善良的。
在邑慈碑走访的一周时间里,有好几次路过亚祖垤的村口,饶平总会让我停车,然后拎起一个购物袋下车,进村找人。开始我以为是为村民从玉溪代购了什么东西,后来发现不是,那个袋子装的是几盒云南白药。去来几次,家里都锁着门。后来我们才知道,饶平是去看望一个摔伤的老人。
这个老人,七十多岁,叫什么名字,饶平从来没问过。家里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家,前几年到玉溪打工,死于一场意外事件。儿媳改嫁后,每年都会来看她,但更多的时候,家中只有老两口独自生活。饶平一直很同情她,也常去看她。不幸的是,前几天老人去地里干活,从埂子上摔了下来,伤势不重,行动却变得不灵活了。饶平听说她受伤后,借回玉溪的机会,到药店用自己的医保卡给老人刷了几盒药膏。他几次路过亚祖垤都没遇到老人,最后只能托她家的亲戚转交给她。
就这样,在亚祖垤,饶平跟很多村民处得像亲人一样,特别是建档立卡户,哪家发生了一点小变化,闹了一点小矛盾,他总能第一时间了解到。李记囡是亚祖垤二组的建档立卡户,七十八岁了,还能下地种苞谷。不久前,老伴过世,她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儿子在隔壁有新房,想接她去一起住,她却拒绝了。饶平是在参加完李记囡老伴的葬礼后得知她一个人住老房子,不放心,又单独去看望她,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老人住的那间房,后山墙紧挨着山坡,到了雨季,雨水就会从墙里渗进来。住这样的房间,夏天潮湿,冬天阴冷,对老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饶平最担心的是,一旦进入雨季,渗水的后山墙随时有倒塌的危险,而老人的床就紧紧靠在墙边。
饶平和同事细细查看过老人的房子,前几年,政府投入专项资金对梁、柱等重要位置修复加固过,整体结构不会出大的问题,要出问题就是那堵渗水的墙。如果老人能从东边房搬到西边房去住,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饶平去找李记囡老人商量,发现老人根本不懂汉话,只得把村民何四宝找来做翻译。饶平把搬床的事、后山墙倒塌的危险都跟老人讲了,翻译也翻了,老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态度非常坚决。饶平没有放弃,找来老人的儿子、邻居、亲戚一起做老人的思想工作,老人还是摇头不答应。
饶平没有放弃,有一段时间就把这事当成工作的重点。第五次去李记囡家,仍旧带上“翻译”何四宝,这一次不再聊搬床的事,而是对她说:“大叔已经过世了,你不要太难过,你们活着是夫妻,死了也是一家人。我虽说是一个外人,但我不会来害你,是来帮你的,我的话你要听才行。”何四宝一翻译,想不到老人松口了,答应搬床。当时没人知道,是哪一句话打开了老人的心结。
这一次,我们去亚祖垤二组了解供水的问题,在组长杨顺兰的带领下,又去了李记囡老人家。老人带我们去看了她布置一新的房间,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柜子、桌凳有序整洁,床的上方还安装了一块新的天花板。老人说了一大段彝话,杨顺兰一翻译,让听者很感动:“房间里的这些都是饶平带人帮我布置的,他比我的儿子还要亲。”
我们起身告辞,出门前,老人单独对饶平说:“昨天我梦见了我的老伴。早上起来,他还让我做饭时多煮一个人的米。”(杨顺兰翻译)也许对老伴的思念就是老人的心结所在吧,而饶平的话一语中的了。
难得如意
在单位上,很多同事都知道,饶平喜欢藏书、读书,喜欢边喝茶边和同事聊文学、聊名著,从《战争与和平》到《静静的顿河》,再到《百年孤独》,遇到知己,还会聊聊悲天悯人的诗人杜甫。到邑慈碑驻村,他已经没有时间读长篇小说,也找不到人聊文学了。不过,他对我说,驻村的这几年,和很多村民相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他们的人生何曾不是一个个饱含人间悲欢离合的故事呢。
刚到邑慈碑驻村,饶平认识的人很少,常常有一个小男孩来找他玩。这孩子聪明伶俐,人又乖巧,很快两人就结识了。饶平从学校了解了一下,得知这个孩子叫叶子赢,成绩优异,品德良好后,对这个孩子就更加喜爱了。有一天,他按着叶子赢提供的家庭住址去串门,目的是让家长好好培养这个孩子。进了家门才发现,叶子赢跟外公一起住,而外公是村里的建档立卡户普福有。进家问起孩子的父母,饶平才听说,孩子的父亲在玉溪出车祸死了,没过多久,母亲也生病去世。叶子赢成了孤儿,这个事实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让更多的爱心人士来帮助这个孩子,就把孩子的事迹以图文的形式推送到微信朋友圈。万能的朋友圈很给力,很多人被叶子赢的身世打动了,一百、两百的捐款不断发到饶平的手机上,一合计,收到爱心捐款3000多元。他刚把钱送到孩子外公手里,元江县一家保险公司听说了叶子赢的事迹后,分三次向孩子无偿捐款,合计上万元。
孩子一段时间的在校生活费有保障了,但饶平还是不放心,他还想给孩子找一个更好的归宿。昆明的一对夫妻都是知识分子,看到叶子赢的相片和事迹后,很想收养这个孩子。饶平多次找普福有商量,可是外公还是心疼外孙,拒绝了这份收养请求。
饶平已经尽力了。这件事后,好多村民把他当成了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心人。他的手机号,留在了每个村民小组的墙上,一抬头就能看到,有困难的人,总喜欢打打试试。
杨捌生是亚祖垤人,退伍军人,村里的建档立卡户,2000年因一场车祸,左腿小腿骨折,这些年一下地干活腿就疼得不行。听说了饶平的“大名”后,他就大着胆子拨了一个电话,开口就说:“为何不帮帮我。”饶平接了电话,对于质问,也不生气,还亲切地称他“杨大哥”,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讲述。
很快,饶平托关系找医院、找医生,因为是帮助建档立卡户,玉溪市人民医院为这位特殊的患者开了绿灯,让杨捌生尽快到玉溪,到了就安排手术。饶平陪着杨捌生来到玉溪才发现,这位老乡没住过酒店,没坐过电梯。饶平就自己掏钱把他的吃住行都安排得妥妥的。到了市人民医院骨科,杨捌生一听说要手术,不知道是担心钱不够用,还是担心手术不成功,以家里马上要交售烤烟为由,没答应继续住院治疗。
无奈回家后,烤烟刚一交售完,饶平就给杨捌生打电话,催他到玉溪做手术,可是杨捌生说马上要收苞谷了。等收完苞谷,饶平又去催他,这一次是饶平急了说:“做一个手术,费用一万多块,按国家政策报销以后,你自己就出一两千块。”这一次,对方说,他们一家已经外出打工了,不再种地了,手术就不做了……直到现在,说起杨捌生的事,饶平还有些激动,为他感到不值。
亡弟遗愿
在邑慈碑,生活也并非只有贫穷、病痛、磨难,一定还有梦想,还有艺术和欢乐。饶平坚信,生活在邑慈碑的群众天生就热爱歌舞,在民族节日,在农闲的时候,总能找到尽情欢乐的理由。他们都出自一个自尊、自强、自信的族群,他们共有的文化,就是彝族的撒摩阿哩文化。
为此,2019年11月7日,在饶平的带领下,来自洼垤乡文艺队的25名演员,没有经过任何排练,就将撒摩阿哩文化从元江带到了玉溪师范学院湄公河次区域民族民间文化传习馆。传习馆馆长张汉东看了演出后感慨道:“洼垤那么小的一个地方,居然能保存着那么多的彝族音乐,太难得了。”
这次演出,让25名演员终生难忘,他们记住了师院的“撒摩阿哩之夜”,更记住了饶平的名字。
为了这场演出,饶平付出了多少精力,知道的人却不多,他也不愿意过多地提起。我记得早年间他曾写过一篇《七琴记》的散文,记录自己与七把琴的情缘,文章写得很动情。巧合的是,饶平驻村的两年半时间,他与琴的故事还在续写,通过在邑慈碑的各个村寨走访,我也很意外地梳理出“七把琴”,它们都与饶平的真情付出有关。
四弦一把,饶平花费1200元,赠送民间琴师何宝文;
四弦一把,饶平花费1200元,赠送烤酒师、民间歌手李翠英;
四弦一把,饶平花费1200元,赠送民间舞蹈艺人李六十四;
四弦一把,饶平出钱,赠送民间音乐传承人方学志;
曼陀铃一把,饶平出钱,赠送初中生、音乐爱好者杨秋国;
电子琴一台,饶平出钱,赠送小学生、音乐爱好者杨雄;
紫檀木二胡一把,价值1500元,包含在玉溪日报社为邑慈碑乐队配置的乐器中,由于饶平坚持要高价为乐队的民间乐师买一把好琴,超出采购总体预算部分2000元,由他出资。
饶平可能已经无法计算出自己在这七把琴上具体花了多少钱,有人可能会说他傻,说他不值,为了一群农民,投入那么多钱。他不会反驳,也无须反驳。
驻村两年半,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到底为了什么?这是我们此次邑慈碑之行最想知道的答案。这一问,让饶平心生很多感慨。他说:“由你搜罗出来的七把琴,我想到了驻村两年半时间里三台被我开坏的车,三台车都坏在了从邑慈碑返回玉溪的途中,每次都得打电话叫拖车拖到玉溪修理,每次他都坐在坏掉的车上,看着车灯不停闪动的黄色的光,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不管做了多少工作,脱贫攻坚都还在路上。目前,全国正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又有很多工作要去做。”这就是他给我们的答案。
饶平又补充说:“也为了完成我弟弟饶云的遗愿吧。”
我们都知道:饶云,原新平县人民政府副县长,2017年10月19日调研脱贫攻坚工作途中遭遇交通事故,因公殉职,年仅45岁。
这也是答案的一部分吧。记者 蔡传兵/文 通讯员 李林/图 |